蜀国,你欠赵云一个道歉!被蜀国耽误的赵云
《三国演义》中赵云是个声名显赫、文武双全的良将形象,在民间甚至有“一吕二赵三典韦,四关五马六张飞”的说法,但是被评价为“蜀将中唯一集才、识、德于一身的英雄”的赵云,和小说里功成名就的形象相比,历史上真实的赵云人生中就不免有些苦涩。在《三国演义》中,赵云是蜀汉集团的高级将领,不仅位列“五虎大将”,还深受刘备信赖,更重要的是他忠勇无敌的能力加上谦谨宽厚、几乎没有缺点的性格,和高傲自负的关羽、生性鲁莽的张飞形成了鲜明对比,可以说是蜀汉集团完美将领的典范。
而这样高大全的形象并非完全虚构,历史上赵云无双的勇气和过人的见识也是有史可载的。
赵云作为最早追随刘备集团的得力干将之一,长期从刘备左右,执掌护军之职,从骑兵卫队长做到刘禅时期的“中护军”(执掌蜀汉禁卫军),赵云的战绩也是极具传奇,博望之战生擒夏侯兰;长坂坡之战单骑护送甘夫人和幼子刘禅;刘备入川之时从孙夫人手上再救刘禅……
而他一生征战的顶点就是在定军山之战中,他的光彩不亚于斩杀夏侯渊的主帅黄忠。
赵云数十骑出营侦查被曹军先锋围困,他快马驰骋,视死而战,数次冲破曹军阵列,而当他血战突围之后,发现部将张著受伤被围,二话不说又拍马折返重入敌阵,以一敌百,拼死掩杀,得以救出张著。当他们撤回大营时,曹操大军已经随后赶上,部将张翼建议坚守营盘,但赵云却大开营门,令士卒偃旗息鼓,正当曹军疑有伏兵,缓慢后退之时,营中鼓号喧天,弓弩齐发,惊惧中的曹军自相践踏,坠入汉水淹死者甚多,也正是这一战,刘备才说出了那句“子龙一身是胆也!”
这样辉煌的战绩,即使《三国演义》中的描写也难以媲美(只不过曹军七进七出的戏份被安排到长坂坡之战中,空营退曹军又化用为诸葛亮的空城计)。
历史上的赵云不仅有不输小说中的传奇战绩,还有这更超越小说中的战略思维和高远品格。
当刘备平定益州之后,有人主张将成都城中房舍、城外园地桑田分赐给诸将。
而赵云就以霍去病“匈奴未灭,以家何为”的事例劝诫刘备,更是阐明了益州初定,蜀汉集团新到,最重要的是收复民心,恢复生产,不能为一己私利而蒙蔽。
可以看到这样的大局思维就算当时的文臣也未必能够达到,赵云不仅看到了而且还敢于站在众多军功将领的对立面,从大局出发劝诫刘备。
他的建议平息了矛盾,争取了益州人心,为刘备称帝奠定了基础。
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,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将领,他的军事和政治才能长时间处在蜀汉政治“软封杀”之中,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才有了第一次独自领兵机会,蜀国真的对不起赵云。
首先,责在刘备。
不得不说草莽出身的刘备和先祖刘邦、刘秀一样,目光如炬,有识人之能。
但对于赵云,刘备却长时间没有给赵云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。
虽然刘备前期十分信任赵云,不仅同食同寝,还长期担任近卫职责。
近卫职务作为职场第一步是个很不错岗位,但刘备却让政治过硬、能力超强的赵云一干十几年,在此期间,只有长坂坡之战危急刘备及其妻儿的时候赵云才有用武之地,而徐州之战、赤壁之战、入蜀之战,赵云都无法参与,以至于后期加入的马超、黄忠、甚至魏延的职位或者功勋都远高于赵云,赵云把握住了几次仅有的机会让历史记住了他,但历史又是严苛的,将星的光芒只是一闪而过,从未照耀当空。
其次,罪在派系。
蜀国的派系之争,北方派、荆州派、益州派都是左右蜀国政治风向的派别,既然有人就有了江湖,既然有了江湖就会有争夺,政治内耗对蜀国中后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。
赵云作为早期跟从刘备赴荆入川的北方派,由于职务和战功的欠缺,在北方派里只是边缘人物,而当他向刘备进谏不能夺益州之利而分赏诸将的时候,他直接破坏了北方派和荆州派分割胜利果实的诉求,自然就成了北方派中的“异类”。
蜀国建立之后的他职位也只是翊军将军,严格上同关张马黄职位还差一个档次(五虎上将是明清小说中的说法)。
此后的赵云,错过了夷陵之战、白帝城托孤、诸葛李严争权等重大军事、政治事件,可见他被贴上“异类”标签后政治上已经被打入了冷宫。
等到赵云再次被启用已经是荆州派的诸葛亮掌局,蜀国人才开始凋零的时候,在无人可用的背景下,赵云才实现了他一生中首次独自带兵出征,而他率领的也只是一支牵制曹真大军的偏师,更何况还有监军邓芝的存在,可见蜀国已经没有了赵云的舞台。
最后,悲在性格。
刚才也说了赵云为人坦荡,不与人争,有君子风,但正是这样看似“完美”的性格正是赵云的软肋。同样有名无实的马超,在政治上的话语权也远远高于赵云,而同样被嘲笑排挤的黄忠,却积极证明自己,以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的姿态拿下了汉中之战的指挥权,从而一战青史留名。
反观赵云爱惜夏侯兰之才,不仅不杀反而举荐;不顾及个人名利,反对瓜分益州财产;箕谷之战婉拒赏赐,返还府库。这样一个人对于名利是不争不抢的,以至于他死后蜀人对他的功献只评价了八个字,直到姜维主政才给予了这位战将应有的荣誉。
历史是无情的,我们无法想象赵子龙在眼睁睁看到蜀汉政权从志在逐鹿中原、光复汉室,逐渐滑落为醉生梦死、安乐一隅时的心情,或许悲伤,或许无奈,不知他垂死榻前的时候是否还能回忆起那个见到刘玄德的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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